第8幕 四大金刚重出江湖
时间：1991年4月1日
地点：北京军区特务营
主要人物：
袁立本，北京市委秘书长
李进进，北京大学博士，兼职特务营教导员
陈小平，政法大学讲师，刚刚从秦城监狱被释放
刘苏里，政法大学讲师，刚刚从秦城监狱被释放
吴仁华，政法大学讲师
北京军区特务营的训练基地上，一群解放军特务营战士正在训练场上同一个长官进行摔跤训练。
一辆高级轿车在训练场远处的土路上徐徐开来，开到训练场附近，车上走下了袁立本、刘苏里、陈小平、吴仁华，他们悄不作声地挤进围观的人群。
袁立本低声对几个同伴说：“这个李进进在特务营兼职教导员，还真练就了一身武艺。”
周围的战士们在不断地高喊：
“教导员，加油！”
“李教官，给他个大背挂！”
只见李进进抓住一个战士的一只手，左右晃动几次，那个战士就失去了身体平衡。李进进就如同是甩铁饼一样，顺势将那个战士给抡得全身脱离地面在以李进进为中心转圈圈，转了几圈后，李进进一撒手，那个战士就如同是铁饼一样被甩出去，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袁立本大声叫好：“好，李博士，好功夫。”
李进进听见喊声，立即转过身，看到了人群中穿便服的袁立本、刘苏里、吴仁华、和陈小平，就立即走过来同他们握手。
李进进：“我的大秘书长，什么风将你们给吹来啦？快去我办公室。”
李进进又转身对一个战士说：“警卫员，快让炊事班准备几个好菜，再多打几瓶好酒，我要好好招待我的几个老首长，还有咱们的四大金刚。”
他们一边说，就一边走进了李进进在兵营里的办公室。
袁立本：“李博士，你可真是能文能武啊，论文，可以拿下北大博士。论武，那些特务营的高手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李进进：“哪里哪里，秘书长大人过誉廖。我在上大学之前就在部队特务连，转业后又当了几年警察。如果不是组织上让我弃武从文，推荐我上湖北财经学院法律系，又推荐我去北大读博士，我大概这一辈子都是一个老丘八了。”
这时，警卫员已经将桌上摆满了好酒好菜，袁立本同四大金刚就开始入席喝酒。
李进进：“老首长，还有你们几位金刚，今天，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我就尽一下地主之谊，为几位接风洗尘，我们一醉方休。”
陈小平：“看来，你这几年可是混得风生水起，还有几个警卫员在身边伺候。你哪里知道我们这几年都遭受什么大罪么？那可真是非人的遭遇。”
李进进：“小平贤弟，还有刘苏里老兄，我知道你们被关押在秦城监狱。我每时每刻都为你们着急上火啊。我几次派人去秦城监狱看望你们，可监狱就是不允许探视。我也就只好不断地派人给你们送钱去。你看看，当时袁大秘书长给我留下的一万元活动经费，我差不多全部都给你们送去了，还另外将我在兵营的津贴的一半给你们的家人送去。如果不是袁大秘书长拦着我，我早就去秦城监狱亲自会见你们俩了，当然还有周舵、刘晓波等人。”
刘苏里：“还有这事？我说我在监狱的账户的钱总是不断呢，还有人经常给我送各种军用罐头，我在监狱里根本就不穿囚服，穿的全是军装，我看到军装上的标签，才发现是北京军区特务营的旧军装。原来都是你老兄在救济我们啊。为你老兄的多年关照和仗义疏财，我敬您一杯。”
陈小平和吴仁华也纷纷表示：“我们先敬李教官一杯。”
李进进：“别别，别呀，有袁大首长在上座，你们怎么能先敬我啊？当然是应该先敬我们的首长啦。如果没有袁大秘书长对我们体贴入微的关心照顾，我就无法在军营里躲过牢狱之灾，你们几个至今也都无法走出秦城监狱。让我们先敬袁大秘书长。”
陈小平、吴仁华、刘苏里同声附和：“对对对，我们先敬袁大秘书长。”
众人一道举杯捧杯：“祝袁大秘书长万寿无疆，年年高升，干！”
李进进：“小平，说说你在秦城监狱的经历？你是何时走出秦城监狱的？”
陈小平：“我是在1991年2月12日被当庭释放的。”
李进进：“记得袁大秘书长说过，你只需要在监狱里呆上半年就能出狱，怎么让你多呆了一年啊？”
陈小平：“还不是为了赵紫阳那5万元人民币的事。上面说是可以让我出狱，但是，得在我上庭作证之后，要当庭指控赵紫阳煽动暴乱，证据就是赵紫阳通过我给高自联的五万元人民币。”
李进进：“你不是将那5万元人民币都上交了吗？那5万元不就是铁的证据吗？”
陈小平：“5万元是证据，但人民币不会自己说话啊，那得需要我这个证人上庭作证。这就需要法庭对我立案、审判，让我在法庭上讲明这5万元人民币的出处和去处，这才能形成证据链。”
李进进：“你写一个举报材料不是就行了吗？干嘛非要等着审判结束呢？”
陈小平：“李博士，你也是学法律的。随便写一个举报材料，那种证据就太不符合法律程序了。如果在对我的判决书里写上赵紫阳通过陈小平向高自联转交了5万元人民币，这样的证据就比较有说服力了。那表明这个证词不是我编造的，而是我在法庭审讯时不得不交代的，谁都没法质疑了。我因为举报赵紫阳有功，在判决书上还特别写明我有重大立功表现，被当庭释放。那一天，同我一道开庭的还有刘刚，陈子明，和王军涛，我们四个人，另外加上鲍彤，是因为参加天安门运动被以阴谋颠覆政府的罪名判刑的仅有的五个人。刘刚被判刑6年，鲍彤7年，王军涛和陈子明都是被判13年。”
李进进：“原来是这样。对你的这个假关押、假审判的戏还做得挺合法嘛。听说你在秦城监狱还同那个秦城铁血汉刘刚被关押一个号，你怎么会同他关押一个号呢？那还不得被他发现你的卧底身份啊？我就担心这家伙早早晚晚会发现我们的秘密。”
陈小平：“你们有所不知。我一进到秦城监狱，就听说那个刘刚就是不交待，连警察都疯传他是秦城铁血汉。我就主动请缨，毛遂自荐。我跟孔所长说，让我跟刘刚一个号，我保证能撬开他的嘴，让他讲出他所有的秘密。于是，大概是1989年8月中旬，孔所长就将我安排到秦城监狱的2号牢房，跟刘刚一个监舍。”
（参考读物：
吴仁华：“怎么，你还真撬开了他的嘴？”
陈小平：“妈的，别提了。我每天都设法套他的话，让他说出他都参加了哪些反党秘密活动，策划了哪些组织。”
吴仁华：“他跟你讲了？”
陈小平：“你说他能跟我讲吗？他不但是对我守口如瓶，还千方百计地问我都交代了哪些问题。我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就将那5万元的事跟他说了。他立即就说我是特务，还楞说我是陈希同派去搜集赵紫阳罪证的特务。”
李进进：“你的特务身份就这样轻易地被刘刚给发现啦？”
陈小平：“可不是嘛。我一看要露馅。我担心再跟他同住一个号，弄不好就会被他发现我们四大金刚的秘密了。我赶紧让孔所长将我们俩隔离开。也就是在8月底，孔所长就将刘刚调到楼上的20号牢房了，从此我们两人在秦城监狱就再也没碰面。”
刘苏里：“还算你纠正得及时，否则的话，我们四大金刚就全被你给出卖了。”
李进进：“苏里，你是何时被关进了秦城监狱？”
刘苏里：“你还记得1989年6月5日那天，我们同袁大秘书长在政法大学见面的事吗？”
李进进：“当然记得。我们分手后，袁大秘书长就让人给我送到这个兵营了，我在这里当教导员已经一年半了。”
刘苏里：“我们分手后，吴仁华就邀请我和陈小平去他的温州老家暂避风头。就是为了再体会一下自由的空气。修养了一周左右，在6月10号，我和陈小平从浙江苍南县启程回北京。12号，就去自首了。随后就被关押在秦城监狱，起初是同那些学生一道关押在普通监舍。到了10月份，在袁大秘书长的亲自安排下，我和陈小平、周舵这几个卧底就被转到了秦城监狱的高干病房，也就是一个招待所里，每天都吃小灶，能看电视、看书，就跟在高级宾馆度假一样。刘晓波因为去中央电视台作伪证，也被转到了高干病房。直到1991年2月份，我同陈小平、周舵、刘晓波就前后脚被释放了。其实，我们在秦城监狱就没遭什么罪，李进进给我们送去的钱，基本上就没怎么用。但还是感谢李博士给我们送温暖，那可真是暖心啊。”
袁立本：“好了，你们的故事大概也都讲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讨论一下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李进进：“这么说，袁大秘书长这次是来激活我们四大金刚啦？袁大秘书长一直都没有忘记对我们的承诺啊？”
袁立本：“那是当然。”
吴仁华激动地举起酒杯：“来，为我们四大金刚重出江湖，干杯。”
众人举起酒杯：“干！”
陈小平：“首长，请您赶快给我们下达指令，我这一年半在监狱里，失去了领导的关心，失去了组织联系，我都快憋废了。”
袁立本：“小平辛苦了。本来，我对你们的安排应该分头个别地谈话。但是，既然你们四大金刚都互相知根知底，我也就不必对其他人隐瞒对你们各自的安排了，以便你们今后能够相互策应、相互配合。”
陈小平：“首长，您先说说对我有什么具体安排？”
袁立本：“我们安排你去纽约时报北京站当首席记者。你准备准备，随时都可以去报到。”
陈小平紧皱眉头说：“秘书长大人，我刚刚从秦城监狱里出来，您就安排我去纽约时报当记者，这帮美国佬还不立即就发现我是中国间谍么？”
袁立本：“纽约时报的人当然会发现你就是中国间谍，但正因为他们知道你是中国间谍，他们才会同意让你去当他们的首席记者。”
陈小平：“这我就糊涂了。纽约时报怎么会让中国间谍去给他们当记者呢？这不分明就是引狼入室嘛。”
袁立本：“你是不是在秦城监狱被关糊涂了？”
陈小平揪揪自己的腮帮子，对大家说：“你们看我是傻子呢，还是精神痴呆？”
袁立本：“既然你不疯，也不傻，那你说说《纽约时报》是干什么的？”
陈小平：“这还真难不住我，纽约时报是全球第一大新闻媒体啊。”
袁立本：“新闻媒体最需要的是什么？”
陈小平：“当然是新闻消息啦。”
袁立本：“我再问你，在中国，谁消息最灵通？是纽约时报，还是我们的情报机关？是纽约时报的记者，还是我们中国的间谍？”
陈小平：“啊哈，我明白了，我们中国间谍比纽约时报的记者能更快地得到秘密消息，那么，纽约时报当然愿意雇佣我们的间谍去给他们当记者了。”
袁立本：“这就对了。但凡是新闻媒体在中国的办事处，他们都巴望着能够从我们的情报机构获得机密消息，也就都巴望着能够雇佣我们的间谍给他们当记者，这样，他们才能最快地得到消息，也就能在新闻媒体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陈小平：“这么说，但凡是西方媒体在中国的办事处，都有我们的卧底啦？”
袁立本：“那是自然。原本在纽约时报北京站也有我们的人，是你们北大英语系毕业的，叫徐培。”
陈小平：“就是总跟刘刚在一起瞎混的那个徐培吗？”
袁立本：“对，就是他。他前不久被纽约时报给调到美国了，并进入了美国之音当记者，现在的名字叫徐之枫。”
陈小平：“这家伙混得很挺溜。这么说，我在纽约时报工作几年，将来也会步徐培的后尘，去美国之音当新闻主播啦？”
袁立本：“只要你努力，你成为美国国脸也不是太遥远的梦想，而且很快就会成为现实。”
陈小平：“那太棒了。就我这副尊容，将来也能在美国混成一个国脸。什么薛飞杜宪，还有中央电视台的那一堆国脸国嘴，都不如我陈小平有名了。”
吴仁华：“陈小平，你真是福将啊。你还抱怨你在秦城监狱冤坐了一年半大狱，这下可好，首长给你这么大的补偿，马上就能成为第一大报的名记，还会成为全世界的国脸，这回，你可不用犯愁找不到xx啦。”
李进进：“我早就对你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早知道坐牢一年半就能混成国脸，我当初也应该去自首，我宁愿在秦城监狱被关押十年，再进入美国之音当国脸。”
陈小平目前是美国之音国脸，头牌主持人！
陈小平从1991年到1998年担任《纽约时报》北京分社首席记者顾问。陈小平在1998年被派到美国哈佛尼曼新闻学院深造。由刚刚被释放的赵岩接替陈小平担任《纽约时报》北京分社首席记者。
从1998年到2000年是哈佛大学尼曼学者、哈佛大学费正清研究中心、哈佛大学法学院访问学者。
陈小平的辉煌履历，如果不是党组织的巧安排，对任何普通的中国人都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万圣书园』老板刘苏里
『万圣书园』是以卖书为主，但实际上是经销各种商品。这是『万圣书园』经营的飞机票售票处。『万圣书园』的生意模式同后来发起的『亚马逊』完全相同。万圣书园于1993年10月31日开业，而亚马逊则是创立于1994 年 7 月 5 日，足足晚了8个月。可以说，『亚马逊』是剽窃了『万圣书园』的生意模式。
刘苏里：“首长，陈小平因为被关押一年半就能混上国脸，我也是被关押一年半，一天都不比陈小平少。我也是被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啦，那也得给我同等的补偿啊。”
袁立本：“有你的美差，而且丝毫不比陈小平更差，只会更好。”
刘苏里：“难道是安排我去中央电视台接替薛飞当国脸？”
袁立本：“中央电视台的那种国脸，那只是传声筒，而且还得被包养，你愿意干那种活？”
刘苏里：“这么说，让我去当中央电视台的台长？”
袁立本：“应该比台长更风光。”
刘苏里：“我还真想象不出比央视台长更风光的肥差。快说说，究竟是什么肥差？”
袁立本：“知道北大和圆明园之间有一片小平房吗？就是刘刚当年成立『高自联』的那片小平房，也是刘刚曾经举办『渊鸣园』的那个根据地。”
刘苏里：“当然记得，我几次跟吴仁华去那地方看过，就是想看看刘刚这家伙的故居，那地方究竟是什么风水，居然能养刘刚这么个家伙，还成立了『高自联』，那可不亚于上海的红船啊，风水宝地。”
袁立本：“我们北京市委和中宣部决定在那里创建一个书店，名字我们都想好了，就叫作『万圣书园』，由你去当老板。”
刘苏里：“原来就是让我去当个书店老板，那哪有央视台长风光啊？”
袁立本：“你将来就会知道这个『万圣书园』老板对我党该是多么重要，又是多么风光。你们还记得那个刘刚在北大和颐和园办的那些个沙龙吗？”
李进进：“当然记得啦。我当时就带领陈小平这些人，还有北大研究生会的人对他们每天跟踪盯梢的。在颐和园的那个沙龙叫作什么『渊鸣园沙龙』，号称是要在深渊里竞鸣。在北大的那个沙龙叫什么『草坪沙龙』，就是在北大勺园塞万提斯雕像前每周三聚会演讲，纯粹就是同我党争夺下一代嘛。”
袁立本：“北大的那个『草坪沙龙』还有许多其它名称，你们谁还记得？”
吴仁华：“我们当然都记得。刘刚给那个沙龙还取名为『百草园沙龙』，他说要在北大放它一百个毒草，毒害我们的下一代。”
袁立本：“就是针对刘刚创办的这些『百草园沙龙』，我们就针锋相对地创立我们的『万圣书园沙龙』，去占领高校这些阵地，决不能让刘刚这些人在大学校园里再放什么毒草，也不能让刘刚他们再去腐蚀祸害我们的下一代，在知识分子中利用文化沙龙大搞资产阶级自由化。”
刘苏里：“我明白了，您给取名《万圣书园》，就是要让我在中国培养造就成千上万个孔圣人这样的大思想家啊？”
袁立本：“错，大错特错。”
刘苏里：“那又是为什么？”
袁立本：“我们共产党人是要统一思想，只能有一个思想，那就是毛泽东思想。任何其它思想，都是我们的敌人。任何人都不能有其它的独立思想，更不许创立异端邪说。也就是说，除了毛泽东，任何人都不能成为思想家。这才是四项基本原则中重中之重的原则。”
刘苏里：“那为何叫『万圣书园』啊？没有自己独立思想的人怎么能被称为是圣人呢？”
袁立本：“我们这里的『万圣』，不是指孔圣人，而是指成千上万的齐天大圣。齐天大圣是什么？那不是思想家，而是象钢铁巨人那样地能够奋起千钧棒，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专灭刘刚这类妖魔鬼怪白骨精。”
刘苏里：“啊哈，我看出门道了。您是说，我们的『万圣书园』就是要造就一大批文化杀手，去灭掉中国的各种异端学说，捍卫毛泽东思想，让马列主义成为中国唯一的主义，让毛泽东思想成为中国唯一的思想，这就是现代版的焚书坑儒啊。这个任务也太艰巨了，我恐怕难以胜任。”
袁立本：“苏里先生，您对党的安排可是从来就不曾犹豫过，为何就不肯就任『万圣书园』老板啊？”
刘苏里：“您哪里是让我去搞什么书店，您分明就是要将我打造成现代版的李斯，中国版的戈培尔嘛。我担心会成为历史罪人，会遭天谴，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袁立本：“什么是历史罪人？什么又是历史的耻辱柱？你这个古典中文专家、历史专家，居然就不知道什么是历史。”
刘苏里：“那您给讲讲什么是历史。”
袁立本：“毛泽东说过，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历史的真正创造者。毛泽东还说，不是英雄创造历史，而是人民创造历史。直白地说，历史不是英雄写的，而是写历史的人才是英雄。再直白一点，就可以说，谁有话语权，谁就是历史的创造者，谁就是英雄。你当了『万圣书园』的老板，将来中国能够有话语权的人就都是你的徒子徒孙，将来所有能够参与创造历史、书写历史的人就都是你的下线和部下，你让他们怎样写历史，他们就必须怎样写。中国所有的历史，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难道还怕成为历史罪人吗？还怕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吗？”
刘苏里起身对袁立本抱拳鞠躬：“秘书长的最高指示，让我顿开茅塞。秘书长，您为我们拨开了迷雾，擦亮了我的双眼。”
刘苏里说罢，双手托起袁秘书长的双手，激情地唱起了样板戏：
从此我跟定共产党把虎狼斩，
不管是水里走火里钻，
粉身碎骨也心甘。
纵有那千难与万险，
扫平那威虎山我一马当先。
众人鼓掌喝彩。
刘苏里：“好长时间没吊嗓子了，唱得不如当年啦。等『万圣书园』开张大吉那天，我请你们都来当嘉宾，咱们举办『万圣堂会』，我给你们好好唱几段。”
袁立本：“好，我们一定捧场。不过，我们只能私服微访，否则，容易暴露你这个地下党联络站。另外，『万圣堂会』这个名字太土气，不够响亮，那简直就是黑社会嘛。”
刘苏里：“对对对，有领导在，我哪里能擅自胡乱取名啊。还是请领导给取个响亮的名字。”
袁立本：“好吧，其实，我们的上级领导早就给你取好名字了，就叫『万圣沙龙』，也是为了镇住刘刚的那些『百草园沙龙』、『渊鸣园沙龙』、『民主沙龙』，让刘刚的那些鬼名堂永世不得翻身。”
刘苏里：“太好了。这个名字太响亮了，这不会是小平同志亲自取的名字吧？我能否再请小平同志为『万圣书园』和『万圣沙龙』亲笔题名啊？有了小平同志题名的牌匾，那就是镇宅之匾，什么牛鬼蛇神妖魔鬼怪都能镇住，连那些警察都不敢来给我们捣乱。”
袁立本：“那怎么行啊？你挂了一个邓小平题名的牌匾，你分明不就是公开宣示你就是地下党联络站嘛，那还怎么去忽悠社会上的各界精英啊？”
刘苏里：“首长英明。那还是请首长亲笔题词吧。”
袁立本：“我题词可以，但不能让外人知道是我的亲笔题词。防止人们将『万圣书园』当成是中宣部和北京市委的大外宣机构。我建议，这个牌匾还是找那些被人认为是反党分子的人来亲笔书写，比如，你可找北大校长丁石孙书写牌匾，找书法大师启功书写『万圣沙龙』牌匾，再找你的老校长江平写贺词，等等。”
刘苏里：“首长真是运筹帷幄啊。那我什么时候走马上任啊？”
袁立本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递给刘苏里，说：“既然你愿意出任『万圣书园』老板，就看看我给你准备的这些文件，这里有一些表格，需要你填写。明后天就可以办理工商注册手续。你找人先去将这片小平房给重新装修一下，你的进货渠道，所需要的雇员，都列在这里了。你就照着这里写的程序，按部就班地去做吧。”
刘苏里：“首长，您让我当『万圣书园』的老板，感情我就是个白手套啊。”
袁立本：“为何这样说啊？”
刘苏里：“您看看，这『万圣书园』的用人权都被上级首长给包办了，我这个老板连雇人用人的权限都没有，那还不是白手套么？”
袁立本：“你当然也可以雇用你认为合适的人，但要向上级报批。你看看，你准备还雇用哪些人？”
刘苏里：“我老婆现在没工作，我是否可以请她当经理啊？另外，我在黑龙江乡下有八个亲兄弟，我能否将我的八弟请来给我当保卫科长？还有，...”
袁立本：“好，这两个人的任命书，我们会酌情考虑。将来会雇用很多人。我们不仅仅是让你在北大旁边办一个『万圣书园』，这仅仅是『万圣书园』的总部，将来，在全国各个大学的大门口都要创办『万圣书园』分店，这些分店也不仅仅就是卖书，而且都要经常地举办各种『万圣读书会』、『万圣沙龙』活动，可以预期，将来的『万圣俱乐部』将会拥有百万会员，『万圣沙龙』将是遍地开花，是中国唯一的合法沙龙，要办成跟当年的『天天读』、『活学活用讲用会』一样的文化活动。至于读什么书，如何讲用，谁上台讲用，那可都要由我们统一指挥、统筹安排。”
刘苏里：“按照首长的长远布局，我们这个『万圣俱乐部』的成员不就超越共产党员的人数啦？我担心会被党员们嫉恨，给我们安个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名，给灭掉了。”
袁立本：“这个不必担心，因为我们的『万圣俱乐部』实际上就是共产党在文化领域的冲锋队和生力军，坚决坚持党的领导，一切行动听从党的统一指挥，永远跟党保持一致，也就是党的一部分。党怎么会自断其臂呢？”
刘苏里：“这个『万圣书园』的构想真是太有创意了，这将是一个划时代的伟大工程。首长，您太伟大了，您怎么总是有如此天才的创意啊？”
袁立本：“说实话，这也不是我的原创，不过是我从我们的反面教员那里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陈小平：“首长，您太谦虚啦。我们的反面教员有哪个是您这样的5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啊？您是说蒋介石？还是汪精卫？”
袁立本：“嗨哟，哪里还用得着去跟死鬼学习啊，其实，我们的这些反面教员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我们的身边，还都是你们的老朋友。”
吴仁华：“首长一定又是说那个该死的刘刚了，首长将刘刚都给吹成是超天才了。”
袁立本：“不仅仅是刘刚，还有方励之，还有你们更加熟悉的陈子明。他们都是我们的反面教员，而且值得我们认真学习。”
陈小平：“说刘刚是反面教员，我信，他毕竟创办了北大『百草园沙龙』、『民主沙龙』、『渊鸣园沙龙』，这启发我们也创立类似的『万圣沙龙』。可是那个陈子明，虽然创立了『北京社会经济科学研究所』，我们几个还都是他的研究所的所务委员，也就是董事会成员。陈子明没啥大智慧，整天都被我们几个给开批判会，如果不是遇上学潮，我们几个就将陈子明一家都给净身出户了，哪里还有他施展才华的空间啊。”
袁立本：“你们就忘了陈子明是靠什么发家的？他的第一桶金是来自哪里？”
吴仁华：“对了，早在1982年，陈子明就同他妹妹和妹夫靠着街头摆摊卖书才成为第一批万元户。1985年，他依靠街头书摊的基础创立了『中国北方图书公司』，还成立了『华夏读书会』，据说是有百万会员。再以这些会员为基础，建立了『中国行政函授大学』、『北京财贸金融函授学院』，每年招生高达20万，就算是每年每个学员叫书本费100元，每年的学杂费就能净赚两千万人民币。那时，邓小平制定的小康生活水准才是人均8百人民币啊。陈子明一年的收入简直超越了任何一所大学能够创造的财富。”
陈小平：“岂止这些。1986年8月，陈子明成立了『中国政治与行政科学研究所』。1987年2月，陈子明成立了『北京社会经济科学研究所』，陈子明自任所长，研究所下设经济学部、社会学部、心理学部、政治学部四个研究部门。还有『中国社会调查中心』，以民意调查的名义，操控舆情，收买民心。1988年3月，陈子明只用了20万人民币就收购了『北京经济学周报』，陈子明自任总经理，任命王军涛为总编辑。”
袁立本：“就看看陈子明从1982年到1988年这短短的6年时间里的一系列神操作，简直就发展成为中国的影子国务院，外国记者都将陈子明称为中国的影子总理。如果不是这次学潮，陈子明都能将《人民日报》和《中央电视台》都收到麾下，还会成立他自己的私家银行，进而设立国务院的各个对等部门。陈子明的势力足可以同当年上海滩的黄金荣杜月笙相媲美，甚至是直追民国的蒋宋孔陈四大家族。这可都是在我们共产党的鼻子底下发生的惊人事件，几乎就要瓦解我们共产党政权的经济基础和文化基础。能不令人震惊吗？能不让我们反思吗？”
李进进：“教训深刻啊。如果没有这次学潮，没有小平同志一举粉碎赵紫阳团伙，我们共产党的政权真是危在旦夕，我们将会红旗落地，还会有千百万人头落地。”
袁立本：“所以，我们是经过了深刻的反思，吸取了血的教训，也是从陈子明、刘刚这些反面教员里学到了克敌制胜的法宝，那就是要建立我们自己的文化阵地，我们自己的红色沙龙，以及我们自己的大外宣阵地，大力宣传我们共产党人的纲领和政策，同敌人争夺下一代。”
刘苏里：“如此说来，这个『万圣书园』担任如此重任，我肩上的担子着实不轻啊。可是，陈子明、刘刚他们是经历了好多年的奋斗，才建起这一系列资产阶级的沙龙和文化阵地，我们是否也能在同样的时间里建立起我们自己的阵地呢？”
袁立本：“当然能够，而且应该在半年之内就应该赶超陈子明的文化企业的规模，更应该超越刘刚的那些校园沙龙的知名度。”
刘苏里：“首长为何如此有信心啊？”
袁立本：“请不要忘了，陈子明是靠着白手起家，是靠着大板车打下了他的江山。而我们则是有党中央做后盾，有全国几亿同胞的大力支持。更重要的是，我们有陈子明给我们留下的巨额财富，特别是巨额隐形资产。”
刘苏里：“能请首长说说我们可以继承哪些财富吗？”
袁立本：“陈子明一家都被关进了监狱。他被罚没的现金存款就有几千万元，汽车有四十多辆，这些都可以作为『万圣书园』的创业资金。”
刘苏里：“我哪里有陈子明的本事，在半年内就发展百万会员啊？”
袁立本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大本打印材料，递给刘苏里：“你看看，这是从陈子明的机构里缴获的『华夏读书社』会员名单，有几十万公开的会员。通过这些公开会员，还能挖出大批的秘密会员，足有百万之众。还有两所函数大学的几十万学员名单，都可以作为你们『万圣书园』、『万圣读书会』、和『万圣沙龙』在各地的新会员。你只需要一个月，就能发展百万会员。这可是价值连城的隐形财富。”
刘苏里：“陈子明的会员，早都被他们给洗脑了，大多都是崇尚民主自由的资产阶级自由化分子，我让他们作我的会员，他们不会轻易就范吧？”
袁立本：“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可以以陈子明的名义，强令他们重新注册嘛。就告诉他们，陈子明原有的『华夏读书会』已经并入『万圣读书会』，那两所函授学校也重新注册改名了。保证他们会继续得到更多更好的图书，保证他们通过函授可以继续拿到大专或本科文凭，而且是国家教委认证的文凭。哪里有人不愿意花钱买文凭的啊？”
刘苏里：“啊，原来是这样，我不过就是将陈子明的人马都收编过来，再继续陈子明原来的营生啊。”
袁立本：“那可不行。你把人收编过来，但不能继续陈子明的营生，而是要对他们进行反洗脑，将陈子明原来灌输给他们的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东西都给我洗掉，再给他们灌输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当然，要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给披上一些更现代化的外衣，比如，在洛克的《政府论》中，塞进毛泽东的《论人民民主专政》，将马克思的资本论，给包装成亚当·斯密的《国富论》，让你的学员不知不觉地接受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还要让他们以为是在自修现代西方经济学和民主理论呢。”
刘苏里：“首长太英明啦。那每年能给我拨多少经费啊？总得和《人民日报》不相上下啊？”
袁立本：“我已经给了你几千万创业资金，还有价值连城的隐形资产，你居然还好意思跟组织要经费？你就不能象陈子明那样借鸡生蛋，用你的百万会员来为组织创造更多的经费吗？”
刘苏里：“请首长明示，我该如何用这些会员来为组织筹集经费呢？”
袁立本：“你有百万会员，这就是巨大的隐形资产。你可以向他们卖书，每本书都定价几百元人民币，这些人大多都是公费买书买学位，不差钱。另外，你还可以向这些会员出售各种商品，比如卖飞机票，组织他们旅游，还可以组织会员组团出国旅游，等等等等。这是海外的『全美学自联』探索出来的网络销售方法，一旦展开这种销售服务，你的业务可以同全球最大的零售商沃尔玛相媲美，你完全有条件成为比尔·盖茨一样的世界首富。”
刘苏里：“首长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啊。”
刘苏里说着，就开始亮相开唱：“锵锵锵，锤锤锵锵，... ...”
袁立本：“好了好了，留着到『万圣书园』开张典礼上再献唱吧。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布置李进进和吴仁华的任务。”
刘刚
2022年8月23日
锟斤拷锟洁辑时锟斤拷: 2022-08-24 00:27: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