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蚯蚓》

象一支蚯蚓
无法爬出冬的泥土

六月，你的质问
覆盖了天日

没有文字，血
是最珍贵的语言

我爬过漫长
还是漫长

在最珍贵的语言里活着
肥沃，是血
留我在艰难中
一厘厘拱出的洞

在血里活着
与漫长为伴
无人理解
这噬血活命的滋味

《遗嘱》

当我死后，请你记起我
在逢六的时候，在有四的日子
请记起我的诗句
请记起那些流血的呻吟无助的呐喊
请记起履带碾过广场
碾碎的这颗悲苦的心
请记起这开花弹爆破也没能摧毁的坚执
请记起留下了灾难就留下的
任谁企图怎样磨灭也不可能磨灭的痕迹

请你记起我
在逢六的时候，在有四的日子
请记起一个诗人，记起他曾毕其一生
努力记着一件少时的苦难
在别人已经失忆的时候
在枪声似已静止的岁月
他的眼角仍挂着泪

《美好》

故事一旦终结
我们就失去了所有的细节
故事一旦继续
我们将为别人的戏曲吟哦

埋下了许多线索
就结出了许多苦果
美好是泡沫
在空气里五彩缤纷飘掠

我在这里孤独的吟唱
象转瞬即逝的风一样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