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民运》

像狗一样巴巴的活着
朝着祖国、民主、人民几个虚词
打拱作揖
卑躬屈膝

黑名单、封杀、不准回国、追查全家
围剿在中国境内
刀刀见骨，风声鹤唳
逃亡在外
几个小小脑袋
搁在了枪口
也不改南墙不倒宁死不屈

秦皇在上
陈胜逃亡
历史总这样写的

眼望大陆
一辈子不能回去
父母不能送终，妻儿不能相见，亲人朋友闻之如闻瘟疫

抚摸忠诚二字
只恨两汪眼水
不能哭成一江汨罗

守着愿望
真相
思想
守着几个烫手山芋
把自己一天天
活成悼词
风一吹
泪落满地
又谁读

《狗走千里》

狗走千里
仍找回到它出行的原地
靠的是
它边走边尿的尿

你以为丑
在它
却是灵魂的通路
也是它灵魂的回路

你如果在中间挪开一段
放入一个太平洋
的确，那也是水
且是一片汪洋

有波涌浪滚，日出月落
还有鸥飞船行
很美
可是你是要了它的命

它找不到它的尿骚味
它的嗅感失去了找回原路的支助
它的灵魂没了安顿的归宿
世界再美
除了恶
就不是净土

如果一头狗在汪汪汪向天狂吼
请不要颐指气使
只因它
没了回路
心含痛楚

人到一个年纪，常常感到自己就是一条狗，心里呜呜咽咽泛起悲鸣。想起当年像一只天真烂漫的兔子即使身陷囹圄也春暖花开，无畏无惧，不禁热泪离眶。改变我们的不是世界，是活一天少一天的光阴啊

《致猎手》

不要拿凶狠的箭
射我
那样，我会流血而死
你也将只能收获我
奄奄一息或者长溘而去的躯壳

也不要布设阱网
待我就范
一只娇兔的暴烈与疯狂
有时，也会令你惊恐和难堪

请在我的密林外
用心，繁衍一片青青草地吧
让阳光露雨和风
缓缓来去
让观念智慧和爱
快乐地生长
让我梦想中的那些
都能在你的怀抱中滋生

那时
亲爱的猎手　我不甘寂寞的心
会狂野的奔你而来
奔向那青青草地上
我已看见的
那个属于我的生命
奔向殷勤的你
为我精心准备的食粮和热情
奔向固执的你我
在彼此的僵持中都松开了缰绳
正朝向对方奔腾而来的马群
不在乎那曾经珍惜护持
此时依依惜别的密林
不在乎我娇态醉失
是否会让你笑我忘形
那样，在彼此深深的眷恋中
我们将无须去弄清谁是谁的猎物
心心相印
去走向永生

亲爱的猎手，请你原谅
原谅我 一个自由和平高洁的信徒啊
对于爱情
她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有着一种特殊的虔诚

1989-11-23中国江陵看守所

锟斤拷锟洁辑时锟斤拷: 2022-04-16 00:0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