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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评论

所跟帖: 脕玫脗路 碌脷脣脛鹿聺 艗W脡煤脤脴鈥灻   2021-03-16 02:32:33  


作者: 脕玫脗路   碌脷脦氓鹿聺 脺艩脟茅脤脴鹿陇 2021-03-16 02:38:48  [点击:1637]
邊吃邊喝邊聊,一瓶酒很快喝完了,馬俊良又要開酒,被章潤清攔住:“老同學,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你要喝自己喝吧,我洗洗睡了。”

馬俊良不好再勉強,讓章潤清去睡主臥,自己睡次臥。當晚無話。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章潤清才醒過來。她還沒來得及打扮,穿著睡衣、趿著拖鞋,蓬頭垢面走進餐廳,看到馬俊良已經叫了早餐,有牛奶、培根、雞蛋和果汁,豐富精彩,花樣繁多。馬俊良則衣冠整齊在開著電腦寫什麼東西,好像一夜沒睡。

見章潤清出來,馬俊良跟她打招呼:“晚上睡得還好嗎?”

章潤清:“還行,你呢,你是一晚上沒睡還是早早起來了?”

馬俊良笑了笑:“我習慣了,每天睡三小時足矣。早晨六點半起床,比時鐘還準。”

章潤清懶懶地問:“你睡這麼少,精力還這麼旺盛?有什麼秘訣吧。”

“幹我們這一行的,幾天幾夜不睡覺是常事,人其實不需要那麼多睡眠時間,正常情況下睡三小時就足夠了。你再看看那些魚,一輩子都不睡覺一樣活得很健康。”

馬俊良說著指著客廳裡碩大的魚缸裡的游來遊去的熱帶魚。

章潤清看了看魚,又看了看馬俊良,笑道:“奇談怪論,不過我越來越覺得你就是個特務了,只有特務才會有這種不凡的本事。”

馬俊良一笑:“那你就把我當特務好了。咱們先吃飯。今天是周日,你應該沒什麼安排吧。如果有空的話,陪我去看看大都會如何?”

章潤清一想,這傢伙真是聰明,會說話,一句話就把自己推辭的道給堵死了。便說:“那就去大都會吧,不過我可不敢保證星期日開門。”

馬俊良:“當然開門,我剛才都在網上訂了票了。”

這傢伙做事嚴絲合縫,一絲不苟,讓章潤清無可奈何,只好答應:“好吧,我算是讓你賴上了。”

兩人吃完早餐,章潤清又梳妝打扮了大概一小時,到十一點多才出門。不過今天城裡的交通情況不錯,十幾分鐘就開到了大都會,兩人存了車,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進了大都會。

因為是周日,大都會的遊人很多,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兩人先從一樓古埃及的神像藝術展品看起,又參觀了歐洲名師的油畫和雕塑,以及古代的武器、盔甲等等。都是別人祖先的歷史,兩人走馬觀花,沒什麼感覺。在東亞廳,倆人看到了來自中國的瓷器、佛教雕塑展品,其中一幅來自山西廣勝寺的元代彩畫大概有六十平方米,都是稀世珍寶,價值連城。甚至還有大量從山西帝王陵墓割下來的佛頭。

馬俊良指點著展品說:“看看,國家積貧積弱,祖宗的寶貝都保不住,最終成了人家的東西。”

章潤清道:“你這種觀點都已經過時了,這些都是全人類共有的文明成果,放在哪裡關係不大,關鍵是能否為更多的人欣賞。如果還留在中國,說不定被那個帝王帶進墳墓或者被那個貪官鎖進自己的密室,你我這些普通人就不能一飽眼福了。”

馬俊良笑了:“看不出你還是個世界主義者呢。”

“你昨天不是還說紐約是世界之都嗎?你在紐約和你在北京,都要花錢住店,花錢吃飯,幾乎沒有什麼區別,鈔票就是你的門票。中國的有錢人在紐約,比美國的窮人比如我感覺更爽,不是嗎?”

馬俊良哈哈大笑,惹來一群遊人扭頭目視。趕緊壓低了聲音。說:“你的嘴巴還是那麼厲害。”

看了半天,走累了,兩個人買了兩杯咖啡坐著休息,正在這時,馬俊良的電話響了。章潤清看到他臉上有些異樣,拿著電話走到一個僻靜處講話,看上去情緒很激動,不斷地打著手勢解釋著什麼。章潤清一個人靜靜喝咖啡。

馬俊良這一通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臉色還有些異樣,問:,“你有辦法定到今天晚上的飛澳大利亞的航班嗎?我恐怕得先回去一趟。”

章潤清有些意外:“出了什麼事了這麼急?剛來就要回去?”

“是這樣,公司裡有個緊急任務,讓我到澳大利亞去處理。他們說已經給我訂了過境香港的航班,要在香港給我佈置任務。可我心裡有點沒譜,決定直接飛到澳大利亞。”馬俊良解釋。

章潤清問:“不去香港了?”

馬俊良皺著眉頭說:“這事有點蹊蹺。本來的旅行計畫是一個周,這次剛到就追著屁股催我回去,澳大利亞那邊的業務也不是那麼重要非得馬上去處理。但是我抗命不去也不行啊,會被開掉。可如果落地香港,我擔心就走不了了。”

章潤清有些驚訝:“什麼意思?怎麼會走不了了?”

“香港現在是誰的天下你不知道?我可不想自投羅網。”馬俊良臉色難看。

章潤清追問:“越說我越糊塗了。你不就是個做生意的商人嗎?做了什麼虧心事這麼害怕?”

馬俊良苦笑道:“咱們開車回酒店吧,回去我跟你說。”

兩個人回到酒店,馬俊良先讓酒店商務中心給自己定最早的紐約飛悉尼的飛機,在等機票資訊的時候,馬俊良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對章潤清說,“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有兩個身份,一個是做高科技代理的商人,另一個是總參三部的特工。”

說著還掏出一個軍官證給章潤清看。章潤清打開,裡面果然有他穿著戎裝扛著上校軍銜的照片。章潤清一看,知道自己吃上瓜落了,跟馬俊良吵起來。

“你不是一直做記者嗎?怎麼會突然變成了上校軍官?你前面的話都是謊言?”

“我騙誰也不能騙你呀。潤清,咱們是同學,我現在只有你還可以相托。這些都是我不同時期的身份而已。”

“我還是不明白。你知道我是個普通人,不希望介入政治,也不想知道你的事。但是你既然來找我,就該讓我明白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也好做個決定。對不對?”

“好吧,我把一切都告訴你。我們這批學生原本是作為特工由國際關係學院培養的,畢業之後原則上都分到國家安全部和總參二部、三部等單位,因為我的身體條件不合格,安全部等情治部門都沒有要我。”

“等等,你的身體條件會不合格?你這麼模樣,就像朱時茂調侃陳佩斯說的,‘不管穿什麼衣服都是個地下工作者呀。’”章潤清不解,非要一個解釋。

馬俊良苦笑道:“這是民間的誤會,實際上我就是因為相貌過於英俊而不被錄用。特工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外貌不能有特點,既不能太醜,也不能太帥,一定要是那種不會給人留下印象的大眾臉才可以。影視作品中我們的偵查員或者地下工作者都是英俊小生,實在錯得離譜。我因為相貌不合格,雖然學了一身本事,仍然被淘汰,只能做外派記者。不過這種外派記者也是廣義的特工,只要是搜集所派駐國的政治文化社會資訊,算是合法的‘特工’。這也是國際慣例。兩年前我從美國回國之後心裡不平衡,辭職不幹,幹起了公司。不久認識了一位‘奇人’,這位仁兄說起來算是當今一位主要國家領導人的親戚,只不過是八竿子才能夠得著的那種。可就是這種關係,也引起了官場上的重視。這位仁兄姓秦,我們倆一起做生意,靠著他的關係,我們的生意居然財源亨通,沒幾年就在北京、上海、西安、廣州等地開了分公司。國際技術引進這一塊更是蒸蒸日上。尤其是高鐵項目,裝模作樣看看合同(都是德文根本看不懂),談談判,喝喝酒,大筆的仲介費就進了帳戶。一開始我也害怕,心裡像揣著個兔子似的。就這麼簡單‘顧一顧,問一問’,幾千萬的真金白銀就進了自己的腰包,讓我這個窮怕了窮小子怎能不心驚肉跳?可是現在國內政商兩界就是這麼個邏輯,只要你有關係,有門路,錢就像海水似的往你家裡湧,你想攔都攔不住。

“雖說是有了錢,過上了豪華奢侈的生活,歐美亞非拉到處飛,但是我心裡還是有些遺憾,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終於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自己的遺憾是什麼了。

“我們有一個生意上的關係,一個姓丁,一個姓薛,也開著公司,他們也做跟我們差不多的業務,不過他們生意做得更大,錢也賺得更多。據說他們有軍方背景,他們的人和車進出境都享受免檢。有一次我們一起打牌,丁總和薛總都鼓動我說服老秦加入他們公司,並說可以給我們每人一些幹股。我一開始以為他們是看中了老秦的關係,就跟老丁他們說,老秦不是什麼真正的‘皇親國戚’,他那點關係派不上用場,你們還是不要打他的主意。誰知道這兩個傢伙有一次單獨請我喝酒,每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軍官證來,都是上校軍銜。老丁說,老馬,你不是一直遺憾自己沒當上官嗎?我們能特招你入伍,給你一個上校,如何?說實話他們用錢根本打不動我,因為我不缺錢花,但是這一招確實擊中了我的要害。因為我確實有當官的情結,我父親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六十軍一八零師機槍班班長,出生入死百余戰,身上彈痕無數,但是到退役也還是個班長。他認識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個連長。我大哥後來也當了幾年兵,謹遵父訓刻苦表現,最終也就混了個連長轉業了事。我如果能當了上校,論官職應該是團長吧,豈不光耀門庭?

“我思想激烈鬥爭,考慮了一天后答應他們動員老秦一起加入他們的公司,同時‘入伍當上校’。老丁卻告訴我,這個‘上校軍銜’其實也就是個名分,並不是正規部隊裡的正式軍官,等於是編制之外的‘特招軍官’。它的作用是,做生意多了一層保護,進出境方便。如果在邊境上被查扣,只要交出證件,報上編號,部隊會承認你,海關也會放行。這個軍官證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符合了一定條件可以取得香港單程證,辦理香港居民證。我問什麼條件,老丁說給南方局交五百萬港幣。不過你和老秦的錢我們可以出。

“我說何必花你們的錢呢?這點錢我和老秦又不是拿不出來,於是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了。二〇一一年的耶誕節老丁帶我和老秦去了一趟廣州,見了總參三部南方局的宋局長,宋請我們吃了飯,還唱了歌,娛樂期間卻什麼話也沒提。又過了幾個月,老丁給我和老秦拿來幾張表格,並帶我們去了濟南軍區履行了入伍手續。然後就發了這張軍官證。當然還發了幾套軍裝。”

章潤清像聽傳奇故事似的,聽完,又問:“就這麼簡單你就成了總參的情報軍官?還是上校?”

馬俊良委屈地一攤手:“我花了一千萬港幣呢(老秦的錢也是我出的呢)。就這麼一張破派司,還有那套軍裝還不准隨便穿。”

章潤清:“那麼,你拿到這個身份之後,生活工作有了什麼變化?一千萬不是小錢,總要物有所值啊。”

“有一次老秦在東莞找小姐,跟人發生了衝突,被公安扣了。亮了派司,沒事,放了。”

章潤清笑得花枝亂顫:“笑死我了,你這一千萬就買來個招妓的便利條件?”

“都是老秦,窮嘚瑟。跑到人家地面上耍橫。他不知道能在東莞開妓院的都是跟公安稱兄道弟的黑道人物。有的場子公安都有股份在裡面。這小子窮漢得了個毛驢子,一個晚上挑了十七個小姐還不滿意,惹得人家以為他是來砸場子的,一個電話叫來警察,把我們反銬起來拖到了派出所的車庫裡凍了一夜。老秦破口大駡,口口聲聲稱自己是總參的特工。抓我們的小警察根本不知道總參是什麼玩意兒,結結實實揍了我們一頓。第二天送到分局拘留所。我只好向他們分局政委亮明身份。分局政委是個北京畢業的大學生,知道總參三部是軍情機關,厲害,立馬賠禮道歉,把我們放了。這種事我們也不好意思張揚啊。這個啞巴虧吃的,真是。”

賓館前臺打來了電話,最早的航班要明天上午十二點才起飛。馬俊良要求到章潤清家去住。

“我已經沒有心情再住在這裡了,我想到你那裡去住一晚,明天你把我直接送到機場,你看行不行?”

“我家裡可只有一張床。要不你睡床,我睡書房裡的沙發。”

“我睡得少,還是我睡沙發吧。還有,我也需要借用你的書房寫點東西。”

兩個人商量妥當,退了房,收拾了東西離開了華爾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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