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監室無法入睡，我反復回憶、分析楊處長提審的所有細節，感覺這還是一個圈套。首先，老張不可能不是他們的人。如果老張不是他們的人，他們對我們的所有行蹤瞭若指掌，是怎麼做到的？其次，老張如果不是他們的人，他應該比我更危險，因為他是叛逃，兩面間諜，怎麼可能如此瀟灑自在，來去自由呢？最後，老張如果不是他們的人，我為何會被抓起來？
老張現在又失蹤了，他幹嘛去了？是不是找不到阿忠的下落，又來玩花招？
我最終決定，還是不能說出阿忠已經死亡的消息，如果我說了這個消息，他們確認了阿忠已經死亡，我的末日也就到了。這樣想到天明，才昏昏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我突然被辦理了出獄手續，安排住進了原來老張給我安排的那家酒店。當然是跟老楊他們三個人住在一起。
老楊跟我開玩笑說：“你回到國內，也算是海歸啊。我覺得看守所那種地方，不適合你呆，你自己也肯定不太喜歡那種地方。所以我就暫時把你“借了”出來。我可跟部裡的主管領導給你擔保了，你不會自己努力爭取再回去吧？”
我苦笑道，“我當然不想回去，誰願意去坐牢？那不是有病嗎？”
楊處長笑得臉上開了花，道：“我就知道你是聰明人，咱們先吃飯，你洗個澡，休息一下，晚上我們好好聊聊昨天我給你提的那個問題。”
我當然知道，這種優惠待遇是有條件的，我如果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隨時會被送回那個陰暗、潮濕的牢房裡去跟臺灣特務作伴。
我和小張（就是那個年輕的男警官）住一間，老楊和小金（那個負責記錄的女警官）各自住了一間。吃飽喝足休息過來之後，已經是晚上了。老楊和小金都到了我們的套間裡。老楊說：咱們現在談談吧。
下麵是我憑記憶事後補記在電腦裡的談話記錄。
楊：你回國來幹什麼？
趙：找阿忠。把他帶回美國。
楊：為何要找他並把他帶回美國？
趙：一個朋友相托，因為阿忠可能是休斯頓滅門案的知情人。
楊：什麼樣的朋友？
趙：普通朋友。我以前幫他做過有利於黨和國家的事，我相信他是好人，對國家有利的人。
楊：他叫什麼名字？什麼職業？什麼國籍？
趙：他的名字我不方便告訴你們，而且我知道的也不一定是真名。他已經退休了，是美籍華人。
楊：好。這個不勉強你。他要求你具體做什麼？
趙：找到阿忠，把他交給美國政府。
楊：這個人為何要做這件事？他是美國情報人員嗎？
趙：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覺他不是，他是為了國家好。
楊：你去弗羅裡達幹什麼？
趙：我得到消息，阿忠可能在佛州，就去了，但是沒有找到。
楊：你和什麼人一起去的？
趙：我的一個女同事。我們順便去遊玩了一番。
楊：她叫什麼名字？
趙：她跟這事無關，我不想提她的名字。
楊：可以。但是你在遊輪上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被警方逮捕並起訴到法庭上呢？
趙：因為我們發現被跟蹤了，為了擺脫跟蹤，只好想出這個辦法來。
楊：是誰給你們設了局，愚弄法庭讓你出獄的？
趙：是那位朋友。他為了我們的安全，也在遊輪上一路保護我們。後來跟我一起的那個姑娘被綁架了，我們好不容易藉助警方的力量把我的女友營救回來。由於擔心下游輪再遭遇危險，不得已才求助警方，報了假案。
楊：這個主意是誰出的？
趙：那位朋友。
楊：除了你的那位朋友，還有什麼人幫過你們？
趙：還有一個美國朋友。
楊：什麼身份？
趙：美國聯邦調查局特工。
楊：你為何會跟FBI特工有聯繫？
趙：本來沒聯繫，為了尋找阿忠，不得已求助人家。
楊：誰幫你聯繫上的？
趙：那位朋友。
楊：你為何又去了泰國？
趙：我得知阿忠被老海帶走了，回了泰國。所以就追了過去。
楊：老海是什麼人？
趙：偷渡集團的蛇頭。
楊：老海為何要帶走阿忠？
趙：具體情況我不是太清楚，好像跟休斯頓滅門案有關。
楊：老海現在人在哪裡？
趙：應該在泰國監獄裡吧。他因為偷渡被泰國警方抓了。（我當時並不知道老海已經死在監獄裡了。）
楊：老海偷渡被抓這件事，你起了什麼作用？
趙：我提供了有關資訊。
楊：你從哪裡得到偷渡集團的資訊的？
趙：我做過超過一千個偷渡客申請身份的案子，跟很多偷渡客認識，平時注意收集，原來的想法是積累素材將來寫小說。後來為了求得FBI的説明，才把這個資訊告訴了他們。
楊：我們雖然不贊同你跟FBI合作，但是這件事你做得對。現在你告訴我，FBI給了你什麼回報？
趙：他們幫我向老海逼問出了阿忠的下落。
楊：阿忠在什麼地方？
趙：雲南景洪。
楊：你為何要偷渡入境找阿忠？你有正式合法護照，可以合法入境啊？
趙：時間來不及，為了方便。
楊：你沒有說實話。你原來已經預定了曼谷飛昆明的飛機，為什麼臨時改變了？為什麼跑到越南去偷渡？
趙：因為我在曼谷機場遇到了跟蹤，這個人以前也在佛州跟蹤過我們，還綁架過我的女友。我不能不躲著他。
楊：這個人是什麼人？（我心裡想，真能裝蒜，老錢鐵定是你們的人。）
趙：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認識的一個華人朋友，他是什麼背景我確實不知道。
楊：你從越南入境後，怎麼找到阿忠的？
趙：我手裡有老海給我的地址。
楊：老海為何要把阿忠藏在景洪？
趙：老海是生意人，他說他不想沾血。
楊：你有否跟什麼人約定接應偷渡？
趙：有。我請求美國駐曼谷領事館的凱文先生派人接應阿忠，然後把阿忠送到美國去交給FBI.
楊：你怎麼認識凱文的？
趙：美國FBI的朋友介紹認識的。
楊：凱文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外交官。
楊：你找到了阿忠，為何沒有偷渡緬甸，並讓凱文接應到泰國？
趙：天下大雨，飛機無法起飛。耽誤了接應時間。
楊：為何沒有再搞第二次接應？
趙：美國人不可靠，凱文變卦了。他和艾瑞回美國領獎去了。
楊：（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你怎麼做的？
趙：我只好和阿忠偷渡，想通過金三角地區越境進入泰國，然後把阿忠送到美國去。
楊：你為何把阿忠扔了，自己再次入境去找阿忠的母親？
趙： 因為阿忠病了，生命垂危。我把他放在一個船老大家裡了。
問到了關鍵時刻，我狠了狠心，沉默了一會兒，老楊他們三個人也都不說話，也不催我，都用眼光給我施加壓力。我這樣回答的目的，是想既給對方保留信心，又給自己留有餘地。一旦他們帶我去找阿忠，發現阿忠已經死了，我也可以推說是我走以後才死的。
楊：你一走了之，不想救阿忠了嗎？
趙：那倒不是。我給船老大留了一千美元，讓他給阿忠治病，我自己回國去找阿忠的母親，給她送了些錢。
楊：你告訴了阿忠媽媽阿忠的情況了嗎？
趙：我沒有。
楊：阿忠是如何病倒的？
趙：他是被越南軍人開槍擊中的。
楊：你覺得阿忠現在還活著嗎？
趙：應該還活著吧。那個船老大是個華人，人不錯，我給了他錢，他應該能夠把阿忠救活的。
楊：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趙：我還是想把阿忠找到，治好，送到美國去交給法庭。
楊（很嚴厲地罵道）：阿忠是中國公民，他參與謀殺中國公民，多次偷渡中國國境，是犯罪分子，他應該被逮捕移送中國司法機構治罪，你怎麼能向著美國人？
趙：阿忠不是殺人犯，他只是被利用。美國司法機關會給他一個公道的。而且根據犯罪地管轄原則，阿忠的案子也應該由美國司法處理。
楊：你在中國讀過法學院，還當過律師，你居然相信美國司法公正超過中國？美國的種族歧視不比中國更嚴重？美國的冤假錯案不是堆積如山？
趙：這個問題見仁見智，都是可以討論的。
楊：不管怎麼說，我們作為國家安全人員，決不允許你把一個中國的罪犯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帶到美國去，更何況你還要跟CIA、FBI合作，你知道對於我們國家安全部來說，你這種行為是什麼性質嗎？間諜！我們完全可以間諜罪逮捕你！對於國家安全機關來說，沒有什麼道義、公義，只有國家利益！如果我們聽任你把阿忠帶到美國去，我們的司法尊嚴何在？國家臉面何在？
我感覺老楊確實被我的書呆子理論激怒了，已經不再懷疑我說的阿忠還活著的謊言，就檢討說：我確實考慮不周，光想著法理了。我願意配合你們去找到阿忠。並把他帶回中國來。
楊（口氣緩和下來）：這才像話。黨和政府培養你讀了大學，就算你現在加入了美國籍，你也不能忘記自己是個中國人，不要做危害國家利益的事。知恩圖報，才是個愛國者嘛。
趙：對。您批評的有道理。
張：那你打算怎麼辦？
趙：我給你們帶路，去清邁把阿忠找回來。
張看了看楊:處長，這怕不行吧。我們這種身份，怎麼可能隨便出境呢？
我也看著老楊，等他發話。
老楊想了想，說：你有沒有可靠的朋友？不是官方身份的？
我恍然大悟，他們是在暗示我找老張。
我說：沒問題，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他幫過我很多忙。前兩天還在這裡見過呢。我跟他聯繫一下。相信他一定能夠幫我把人弄回來。
老楊、小張、小金都笑了，我也笑了，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笑。即使神仙，也不會看出半點虛假來。
老張現在又失蹤了，他幹嘛去了？是不是找不到阿忠的下落，又來玩花招？
我最終決定，還是不能說出阿忠已經死亡的消息，如果我說了這個消息，他們確認了阿忠已經死亡，我的末日也就到了。這樣想到天明，才昏昏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我突然被辦理了出獄手續，安排住進了原來老張給我安排的那家酒店。當然是跟老楊他們三個人住在一起。
老楊跟我開玩笑說：“你回到國內，也算是海歸啊。我覺得看守所那種地方，不適合你呆，你自己也肯定不太喜歡那種地方。所以我就暫時把你“借了”出來。我可跟部裡的主管領導給你擔保了，你不會自己努力爭取再回去吧？”
我苦笑道，“我當然不想回去，誰願意去坐牢？那不是有病嗎？”
楊處長笑得臉上開了花，道：“我就知道你是聰明人，咱們先吃飯，你洗個澡，休息一下，晚上我們好好聊聊昨天我給你提的那個問題。”
我當然知道，這種優惠待遇是有條件的，我如果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隨時會被送回那個陰暗、潮濕的牢房裡去跟臺灣特務作伴。
我和小張（就是那個年輕的男警官）住一間，老楊和小金（那個負責記錄的女警官）各自住了一間。吃飽喝足休息過來之後，已經是晚上了。老楊和小金都到了我們的套間裡。老楊說：咱們現在談談吧。
下麵是我憑記憶事後補記在電腦裡的談話記錄。
楊：你回國來幹什麼？
趙：找阿忠。把他帶回美國。
楊：為何要找他並把他帶回美國？
趙：一個朋友相托，因為阿忠可能是休斯頓滅門案的知情人。
楊：什麼樣的朋友？
趙：普通朋友。我以前幫他做過有利於黨和國家的事，我相信他是好人，對國家有利的人。
楊：他叫什麼名字？什麼職業？什麼國籍？
趙：他的名字我不方便告訴你們，而且我知道的也不一定是真名。他已經退休了，是美籍華人。
楊：好。這個不勉強你。他要求你具體做什麼？
趙：找到阿忠，把他交給美國政府。
楊：這個人為何要做這件事？他是美國情報人員嗎？
趙：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覺他不是，他是為了國家好。
楊：你去弗羅裡達幹什麼？
趙：我得到消息，阿忠可能在佛州，就去了，但是沒有找到。
楊：你和什麼人一起去的？
趙：我的一個女同事。我們順便去遊玩了一番。
楊：她叫什麼名字？
趙：她跟這事無關，我不想提她的名字。
楊：可以。但是你在遊輪上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被警方逮捕並起訴到法庭上呢？
趙：因為我們發現被跟蹤了，為了擺脫跟蹤，只好想出這個辦法來。
楊：是誰給你們設了局，愚弄法庭讓你出獄的？
趙：是那位朋友。他為了我們的安全，也在遊輪上一路保護我們。後來跟我一起的那個姑娘被綁架了，我們好不容易藉助警方的力量把我的女友營救回來。由於擔心下游輪再遭遇危險，不得已才求助警方，報了假案。
楊：這個主意是誰出的？
趙：那位朋友。
楊：除了你的那位朋友，還有什麼人幫過你們？
趙：還有一個美國朋友。
楊：什麼身份？
趙：美國聯邦調查局特工。
楊：你為何會跟FBI特工有聯繫？
趙：本來沒聯繫，為了尋找阿忠，不得已求助人家。
楊：誰幫你聯繫上的？
趙：那位朋友。
楊：你為何又去了泰國？
趙：我得知阿忠被老海帶走了，回了泰國。所以就追了過去。
楊：老海是什麼人？
趙：偷渡集團的蛇頭。
楊：老海為何要帶走阿忠？
趙：具體情況我不是太清楚，好像跟休斯頓滅門案有關。
楊：老海現在人在哪裡？
趙：應該在泰國監獄裡吧。他因為偷渡被泰國警方抓了。（我當時並不知道老海已經死在監獄裡了。）
楊：老海偷渡被抓這件事，你起了什麼作用？
趙：我提供了有關資訊。
楊：你從哪裡得到偷渡集團的資訊的？
趙：我做過超過一千個偷渡客申請身份的案子，跟很多偷渡客認識，平時注意收集，原來的想法是積累素材將來寫小說。後來為了求得FBI的説明，才把這個資訊告訴了他們。
楊：我們雖然不贊同你跟FBI合作，但是這件事你做得對。現在你告訴我，FBI給了你什麼回報？
趙：他們幫我向老海逼問出了阿忠的下落。
楊：阿忠在什麼地方？
趙：雲南景洪。
楊：你為何要偷渡入境找阿忠？你有正式合法護照，可以合法入境啊？
趙：時間來不及，為了方便。
楊：你沒有說實話。你原來已經預定了曼谷飛昆明的飛機，為什麼臨時改變了？為什麼跑到越南去偷渡？
趙：因為我在曼谷機場遇到了跟蹤，這個人以前也在佛州跟蹤過我們，還綁架過我的女友。我不能不躲著他。
楊：這個人是什麼人？（我心裡想，真能裝蒜，老錢鐵定是你們的人。）
趙：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認識的一個華人朋友，他是什麼背景我確實不知道。
楊：你從越南入境後，怎麼找到阿忠的？
趙：我手裡有老海給我的地址。
楊：老海為何要把阿忠藏在景洪？
趙：老海是生意人，他說他不想沾血。
楊：你有否跟什麼人約定接應偷渡？
趙：有。我請求美國駐曼谷領事館的凱文先生派人接應阿忠，然後把阿忠送到美國去交給FBI.
楊：你怎麼認識凱文的？
趙：美國FBI的朋友介紹認識的。
楊：凱文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外交官。
楊：你找到了阿忠，為何沒有偷渡緬甸，並讓凱文接應到泰國？
趙：天下大雨，飛機無法起飛。耽誤了接應時間。
楊：為何沒有再搞第二次接應？
趙：美國人不可靠，凱文變卦了。他和艾瑞回美國領獎去了。
楊：（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你怎麼做的？
趙：我只好和阿忠偷渡，想通過金三角地區越境進入泰國，然後把阿忠送到美國去。
楊：你為何把阿忠扔了，自己再次入境去找阿忠的母親？
趙： 因為阿忠病了，生命垂危。我把他放在一個船老大家裡了。
問到了關鍵時刻，我狠了狠心，沉默了一會兒，老楊他們三個人也都不說話，也不催我，都用眼光給我施加壓力。我這樣回答的目的，是想既給對方保留信心，又給自己留有餘地。一旦他們帶我去找阿忠，發現阿忠已經死了，我也可以推說是我走以後才死的。
楊：你一走了之，不想救阿忠了嗎？
趙：那倒不是。我給船老大留了一千美元，讓他給阿忠治病，我自己回國去找阿忠的母親，給她送了些錢。
楊：你告訴了阿忠媽媽阿忠的情況了嗎？
趙：我沒有。
楊：阿忠是如何病倒的？
趙：他是被越南軍人開槍擊中的。
楊：你覺得阿忠現在還活著嗎？
趙：應該還活著吧。那個船老大是個華人，人不錯，我給了他錢，他應該能夠把阿忠救活的。
楊：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趙：我還是想把阿忠找到，治好，送到美國去交給法庭。
楊（很嚴厲地罵道）：阿忠是中國公民，他參與謀殺中國公民，多次偷渡中國國境，是犯罪分子，他應該被逮捕移送中國司法機構治罪，你怎麼能向著美國人？
趙：阿忠不是殺人犯，他只是被利用。美國司法機關會給他一個公道的。而且根據犯罪地管轄原則，阿忠的案子也應該由美國司法處理。
楊：你在中國讀過法學院，還當過律師，你居然相信美國司法公正超過中國？美國的種族歧視不比中國更嚴重？美國的冤假錯案不是堆積如山？
趙：這個問題見仁見智，都是可以討論的。
楊：不管怎麼說，我們作為國家安全人員，決不允許你把一個中國的罪犯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帶到美國去，更何況你還要跟CIA、FBI合作，你知道對於我們國家安全部來說，你這種行為是什麼性質嗎？間諜！我們完全可以間諜罪逮捕你！對於國家安全機關來說，沒有什麼道義、公義，只有國家利益！如果我們聽任你把阿忠帶到美國去，我們的司法尊嚴何在？國家臉面何在？
我感覺老楊確實被我的書呆子理論激怒了，已經不再懷疑我說的阿忠還活著的謊言，就檢討說：我確實考慮不周，光想著法理了。我願意配合你們去找到阿忠。並把他帶回中國來。
楊（口氣緩和下來）：這才像話。黨和政府培養你讀了大學，就算你現在加入了美國籍，你也不能忘記自己是個中國人，不要做危害國家利益的事。知恩圖報，才是個愛國者嘛。
趙：對。您批評的有道理。
張：那你打算怎麼辦？
趙：我給你們帶路，去清邁把阿忠找回來。
張看了看楊:處長，這怕不行吧。我們這種身份，怎麼可能隨便出境呢？
我也看著老楊，等他發話。
老楊想了想，說：你有沒有可靠的朋友？不是官方身份的？
我恍然大悟，他們是在暗示我找老張。
我說：沒問題，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他幫過我很多忙。前兩天還在這裡見過呢。我跟他聯繫一下。相信他一定能夠幫我把人弄回來。
老楊、小張、小金都笑了，我也笑了，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笑。即使神仙，也不會看出半點虛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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