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知道我是銅鑼灣書店的作者，但是沒有幾個人知道我都寫了些什麼。不斷有人在網上打聽，希望讀到這些作品。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選了幾部，在這裡貼出，以饗讀者。《山河碎》小說寫作遭遇瓶頸，至今也只寫了二十餘萬字，尚未完成，全部完成後也需要多次修改，因此暫停貼出，請諸位見諒。
——劉路

第一章、滅門慘案

第一節 一個神秘的電話

二〇一四年一月二十九日下午五點，我正收拾桌子，打算提前下班回皇后區的家裡。因為中國的舊曆新年前夕，妻子小雨和兩歲的女兒準備回國過年，家裡一大堆事需要處理。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

我很奇怪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電話，順手拿起話筒說：“對不起，我要下班了，您可以明天再來電話嗎？”

電話裡一陣沉默，接著傳來一個神秘的男低音：“別放電話，請您現在打開電腦，看一下社會新聞。”

我感覺很奇怪，甚至還有一點惱火：“你是誰呀，讓我看什麼新聞？什麼意思？”

那個聲音保持沉默，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放下電話。他用沉默向我保持著一種壓力。作為一個律師樓的工作人員，審慎、認真是我們的工作習慣，我馬上猜想到是否發生了與我們有關係的不同尋常的大事，於是順手打開了掛在牆壁上的電視，按到社會新聞節目，果然發生了重大新聞，電視上主持人正在播放休斯頓發生的一個華人家庭四口人慘遭殺害的滅門案。

我吃了一驚，難道這個遠在休斯頓發生的案子跟我們會有什麼關係？正想著，可能電話那邊的人聽到了電視裡的播音，那個男低音說：“請您好好看看這個新聞吧，快過年了，發生這種事真是悲慘。”

這個新聞確實讓我震驚，電視上說遇害的是一個住在高檔社區的華人家庭，男主人五十多歲，叫孫茂業，一同遇害的還有他的妻子謝梅，以及九歲的兒子孫曉天和七歲的二子孫曉泰。他們都是頭部中槍死在不同的房間裡。電視裡說，警方已經確定是謀殺，但是案發時沒有人聽到過槍聲，現場也沒有留下子彈。兇手訓練有素，可能使用了帶有消音器的槍支。

可是這個講話的男低音我卻有點陌生，一時想不起來是那位朋友，他講的是中文，口氣聽上去跟我很熟悉，沒有介紹自己，也沒有客套，單刀直入，這種方式很像是一個相識已久的好朋友。但是我實在想不起這個朋友是誰。

我只好抱歉地問：“對不起朋友，我實在想不起您是誰了，我們認識嗎？這個案子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嗎？”

那個聲音沉穩地說：“我們多年前見過面，不過你很可能沒有印象了。我姓楊，我想如果你這幾天有時間，咱們見個面，聊聊這個事。”

我問：“為什麼你要跟我聊這個案子？我不認為這案子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您不會是FBI探員或者員警來找我調查案子吧？如果您是，我願意安排時間見個面。如果您不是，那就算了，您知道，中國人春節很忙的，我也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對不起。”

那個聲音堅持說：“我不會耽誤您多少時間的，就隨便聊聊，在有空的時候。”

我說：“我在紐約，這個案子發生在休斯頓，我對此一無所知，我們能談什麼呢？再說，快過年了，我家人還打算回國，我得做些準備。我實在沒有把握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來跟您聊，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那個人好像預料到我會這樣回答他，堅持說：“沒關係，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我們沒准一不小心就見到了呢，隨緣吧。”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手裡拿著電話楞了半天，拼命在腦海裡搜索關於這個姓楊的人的記憶。從聲音上判斷，這個人當在四十歲以上，說話低沉，中氣很足，應該是個有地位有教養的人。可是我在紐約的圈子很小，我認識的朋友也很有限，我把所有認識的人都在腦子裡排查了一遍，又對他說過的幾句話反復分析，從口音到語氣，都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好先回家，開車的時候為了保持注意力，控制著不去想這個電話。回了家之後，把這件事跟妻子小雨說了，妻子比我小二十歲，這幾年沒有工作，一直在家照顧只有二歲的女兒。她畢竟年輕，聽了我的話後說，“你是不是再打開一下思路，不要只局限於在美國的熟人圈子？”

我一聽有道理，就把近十年來認識的人分門別類一一過腦，特別是姓楊的。但還是收穫甚微。

想得頭疼，又分析不出個頭緒來，妻子就勸我不要去想了，“反正這個人還會找你的。有這個功夫，不如去網上看看那個休斯頓滅門案到底是咋回事呢。或許從這方面能夠發現點線索。”

於是我上網，認真研究這起慘案。

锟斤拷锟洁辑时锟斤拷: 2021-03-09 02:36:59